乌珠穆沁的冬天有多冷?打开你想象的盒子,想象多冷就那么冷。睡觉不能盖棉被,被子冷的钻不进去,一般都是把毡靴脱下来,靴筒对着一插当枕头,把皮裤解开往下褪,褪过脚用绳子扎紧,盖着“得嘞”(一种用皮子缝制的蒙古袍,只有皮里子,没有面。有面的皮袍叫做:得嘞格)睡觉。 一次北京一个队的知识青年晚饭吃炸油饼,当时包里六个人,当最后一个油饼抵到手里,大家的油饼还没吃完,锅里炸油饼的羊油已经凝住了,白花花。这就是蒙古包里冬天晚上的温度。天气不太冷时,也许当时太年轻,晚上大家挤一块,盖着两块“得嘞”,把其余的统统扔到包外,因为满是“虱子”无法清除,只有晚上将它们在外面冻死。早上起来派一个人光着全身,大叫着冲到包外,抓起“得嘞”拼命地抖,把冻死的虱子抖下来,再忙不迭的钻进包里,一时间人喊狗叫,甚是热闹。每天轮换。 蒙语形容地貌时有一个叫“杭盖”的词,说的是草地,回转的小河,缓起的山坡这种地形。可三伏天河里的水能把人冻晕过去,后来才知道牧民为什么不愿下水。知青不顾水凉,个个脱得赤条条下去洗澡,牧民骑在马上远远地看着唏嘘不已。后来大家谈起此事,有的人说现在见到河就感到浑身冻得抖。 入冬前,每个牧户要把较瘦弱,估计熬不过冬天的羊宰杀了,去皮,集中在大队部的外面,浇上水冻起来,免得鸟兽侵害。用时用搞或撬棍往下撬。常有路过拉盐的,汉人赶的四套车,车老板用一颗冻白菜或自己家做的一小瓶酱就换一只羊。后来知道这是易货贸易,历史很悠久了。 每户牧民都有自己放的羊群,一般都用不同的颜色在耳朵上做个记号。那会儿知青刚去,常将各家的羊,用手抓住羊耳朵让牧民猜是谁家放的羊?一猜一个准。大家不服气,抱住羊头,仅露出羊的身子让牧民猜,仍能猜的准。再把羊的大部身子都抱住,还是猜得准。此时牧民看着知青惊愕的目光,嘿嘿笑起来,很甜蜜。牧民杀羊,放倒用刀在前腿后,开一口子伸手进去,攥住心脏的动脉一拉,羊就断气了。三下两下皮就剥下来,各部肉一切割,不会儿就下锅。女主人用刀挽一块肺,塞入肠子用手往下一撸,羊粪从一头就出来了,再来一次,用刀一剁就下锅。吃时一苦,吐出一看黑色的准是羊粪。 |